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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说与山鬼听(第2/3页)

    酒倒入,一时间酒香四溢,男子这才停笔,轻声笑道:“现在你这身脂粉气总算是淡了些,三年,还是有些裨益。”

    徐凤年嘿嘿一笑,继而担心道:“师父,老黄去武帝城,能取回城墙上的那把黄庐剑吗?”

    李义山灌了口酒悄然摇头。

    徐凤年震骇道:“湖底老魁已经强势无匹,老黄明显要强上一筹,在那东海自封城主的王仙芝,岂不是真的天下无敌了?”

    李义山握着青葫芦,不再喝,只是嗅了嗅,慢慢道:“天下无敌?一品之上还有一撮人,王仙芝一生浸武道,几近通玄,但称不上无敌。现在的武林,是群雄割据,各有千秋,以往一人绝顶的景象,现在不会出现,以后也没可能。况且武道极致,不过是摸到了天道的门槛,再者庙堂外武夫对天下大势的影响,很小,要不然当年也不会被你北凉铁骑给马踏整座江湖。你不愿学武,大柱国不强求,我也无所谓,就是如此。雄兵百万尚且俯首,还不如做一个可畏国贼。文官或可扰政,一介匹夫是决不至于乱国的。”

    徐凤年哑然失笑。离阳王朝这十几年孜孜不倦流传这句杀人不见血的诛心语:雄兵百万可伏,国贼一个可畏。前半句是捏鼻子赞誉大柱国的武功伟业,有捧杀嫌疑,后半句则图穷匕现的露骨棒杀了。这话说得很有学问,连徐晓听闻后都拍掌大笑,只不过笑过之后骂了一句“上阴学宫这帮吃饱了撑着的空谈清流,该杀”。

    李义山提着酒壶腾出位置,让徐凤年代笔抄写孤本典籍,徐凤年早就习以为常,字倒是练习得功底不弱,可一直没能养出啥浩然正气,每当见到徐凤年勾画不妥,就拿青葫芦敲打一下。李义山让这位世子殿下抄了一盏灯时光,重新坐下,徐凤年趴在一旁,侧望着师父,苍颜白发人衰境,黄卷青灯空心,听说人世最苦是衰境,修为最难是空心,怎样的阅历,才会让师父如此心如止水?李义山不抬头轻声道:“去吧,看看你请进听潮亭的客人,快要登上三楼了。”

    徐凤年哦了一声,悄然下楼。

    二楼,徐凤年看到堆积如山形成一整面书墙的古朴书架下,站着那位身份昏暗的白狐儿脸,左手握有一本泛黄武学密典,右手食指有规律地敲打光洁额头,那柄在鞘的绣冬刀被插入书架中当作标记。

    白狐儿脸只是瞥了眼徐凤年,就再度低头。

    自讨没趣的徐凤年只好撤离。

    偌大的北凉王府,仿佛只有世子殿下这么一个游手好闲的散淡人,淡出个鸟来的那种。

    年中,大柱国择了个良辰吉日,在宗庙给儿子行及冠礼。很不合常理的是堂堂北凉王长子冠礼,办得还不如一般富贵家族盛大,不仅邀请的宾客相当稀少,就连世子殿下的两个姐姐一个弟弟都未到场,一身清新的徐凤年被徐晓领进太庙后,祭高天地先祖,加冠三次,分别是黑麻缁布冠,白鹿皮弁和红黑素冠,徐凤年头顶的小小三冠,牵扯了太多视野和关注,第一冠,是离阳王朝所有庙堂大员都在意的,因为这代表世子殿下能够入朝当政,第二冠寓意更为实际和流长,因为北凉三十万铁骑都在拭目以待,至于第三冠,则只有一些意味意义,对比之下不为人重视。

    结发及冠的世子殿下忙碌了一整天,脸庞绷得生硬,跟来府上的北凉边陲大员们逐个行礼后,终究能松口气,享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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