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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斫琴(第6/8页)

    后来忍不住放开胆子笑问道:“公子,你真是来桃腮楼买醉的吗?”

    徐凤年没有抬头,取笑道:“你们从头到尾也没给我递酒啊,茶水倒是有,就算一茶壶都灌进肚子,可那也喝不醉人。”

    呼延观音来到竹制鸟笼前,朝那只鹦鹉做了个鬼脸。

    雪衣就要去拿酒,徐凤年摇头道:“不用了。”

    然后雪衣看到这位小心翼翼斫琴的公子,怔怔入神。

    徐凤年猛然站起身,然后又坐下,痴痴望着那架被他亲手所斫的破琴,收回视线,闭上眼睛,一根手指轻敲眉心,轻声呢喃,其实是在不断重复一句话:“物有不平则鸣。”

    雪衣只当这位公子是斫琴到了走火入魔的境地。

    那公子仍是自言自语,不过零零碎碎,加上她也担惊受怕,就有些听不真切了。

    “荀平叔叔曾说天地之间有浩然……”

    “我也曾恍恍惚惚逍遥游天地间……”

    徐凤年伸手试图去抓住些什么。

    随后变作手指凌空纵横勾画,杂乱无章。

    雪衣离他更远了。

    屋外,徐偃兵蓦然睁开眼睛,如临大敌。

    至于更远那边,草稕几乎觉得自己是冒死敲响了王云舒的房门,里头欢声笑语旖旎得很,屋外一大拨扈从,有王公子那位都尉义兄的佩刀甲士,也有黄楠郡几大帮派里的高手的嫡传弟子,看她这位小掌班的眼神,可都跟正经不沾边。

    果不其然,房门没开,只传来王云舒的骂骂咧咧,扬言胆敢坏了他王大公子的雅兴,男的打断腿脚拖出去喂狗,女的就打赏给他手下十几票兄弟都痛快为止,吓得草稕这种年纪不大却江湖很老的女子都有些嗓音发颤,也不敢推门,战战兢兢说道:“王公子,我是草稕呐,有事禀告,咱们桃腮楼刚来了一位陵州州城年轻人,喝过了些小酒,然后自称是王公子的旧友,也不知真假,草稕斗胆来跟王公子知会一声,就怕万一真是王公子的朋友……”

    说是喝酒,她心中哀叹。那位公子,草稕仁至义尽,也只能帮你圆场到这一步了。

    屋内夹杂着某处肥肉颤颤独有的清脆声响,王大公子一边喘息,一边怒骂道:“让那家伙趁早滚蛋,再来烦老子,老子就让你跟他去桃腮楼外当街欢好!”

    草稕再没有一丝侥幸,暗骂自己鬼迷心窍,巴不得王云舒不去雪衣那间屋子为非作歹,当即致歉一声,就要离开。

    屋内不堪入耳的噪杂骤然停顿,“等一下,是陵州州城来的?”

    草稕悄悄苦脸,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哪怕屋内王云舒见不着,仍是乖乖挤出笑脸道:“对的,是陵州,王公子英明。”

    “相貌如何?”

    “尚可。”

    “滚你娘的,再跟老子打马虎眼,信不信让你滚进来去马桶那边蹲一晚上?”

    “是个挺英俊的年轻人。”

    “有没有带大帮扈从?”

    “没呢,就只带了一个,远不如王公子有气势,差远了。”

    “一个?对,一个就对了。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娘们懂个屁的气势,等着,老子这就跟你去看一看。”

    屋内稀稀疏疏的穿衣声响,让草稕几近绝望。

    桃腮楼仿东南民居,又仿苗疆筒子楼,中设一口天井,不做任何遮掩,夏纳凉冬赏雪,独到匠心。不过楼内屋子对开,一般分内外两屋。雪衣那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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