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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前世今生意属谁(第2/4页)

    控,倒出里面的杂碎,他打算去买菜。

    列位看官,或许会奇怪薛向为什么半夜三四点的时候买菜。原来这时的冬天和初春时节蔬菜供应十分紧张,普通市民夜里两三点钟就到菜场排队,不少人实在冻得受不了,就用石块、菜篮(里面压石块)、小板凳来代替排队,回家睡一觉,清晨四、五点来钟再来排队,为此吵嘴打架,今天的人是难以想象的。

    薛向寻到存放票据的暗格,打开暗格,里面躺着粮票、油票、肉票、糖票、豆腐票,还有各种票的副票。这时的票据可远比钱来的紧要,它是用来定量购买鸡蛋、鱼等紧缺食品或副食品,香烟有时也要凭票供应。有钱没有票这类紧缺物资照样买不到,好在去年“的确良”问世后,各类布票逐渐退出了老百姓的日常生活。

    薛向从暗格里各取出一些票据塞进军装的大兜里,带上水獭皮的军帽,围上一条洁白的狐裘围巾,套上大伯的将校呢大衣。这大衣是大伯的压箱底货,色呈灰褐,厚重柔软。这时候,无论青年还是小孩都喜欢穿军装,解放军部队不同时期发的军装都属于时髦服装。55年部队授衔时,校官以上的军官配发的衣着是很讲究的,冬装有呢子和马裤呢面料,夏装有柞蚕丝面料。将军们的军服就更讲究了,同是呢子军装,将军服的面料要高出校官服面料一个等级。他们还配发了水獭皮的帽子和毛哔叽的风衣。于是各种面料的军装便成了时髦货,就连和军礼服一起配发的小牛皮松紧口高腰皮靴,也成了顶尖级俏货,俗称“将校靴”。干部子弟们大概是希望用这种方式表现父辈的级别。狐裘围巾也是大伯打东北时缴获的,围在脖子上绵软温暖,不透一丝风。

    薛向骑着“永久牌”锰钢自行车,双腿蹬得飞快,哐当哐当,车子就像射出的箭矢迎着寒风呼啸而去。十来分钟的功夫就到了菜场门口,暗红色的朱漆大门油漆脱落大半,斑斑驳驳地立着,像倒了霉的人脸。宽阔的大门上方拉着长长的横幅,白色的横幅用红色毛笔刷着“伟大领袖思想指引我们前进”,一排擘窠大字在昏黄的路灯下仿佛生了光辉。

    两米宽的大门前已经排了八条歪歪斜斜十米来长的纵队,人与人之间的空隙间或摆着小板凳和方砖,这是用来占位的。此时来排队的多是些老弱妇孺,像他这样的青年、壮汉一个也无。

    早起的人们一个个萎靡不振,有小声低语的,有低着头坐在小板凳上打瞌睡的,有倚着墙呼呼大睡的,千奇百怪,不一而足。薛向推了车径直走到第二队的末尾,停好车,把菜篮挂上车把,抬腿跨上车座,一条大长腿支着地面,一条腿盘在横杠上。他从呢子大衣的荷包里掏出包“翡翠牌”香烟,嚓地打着了一枚红色的军用打火机,点上火,美滋滋地抽了起来。这年月,一包“翡翠”九毛钱的价格,顶得上一些农村一个壮劳力两天的工分钱。原来的小青年日常也抽不起“翡翠”,平时兜里总揣着两包烟,一包“翡翠”结交五湖四海的革命兄弟,他自己平时抽的是四毛五的“牡丹”。这包烟落到的薛向手里,他可不管是不是接待烟,拿起来就开抽。

    薛向猛吸一口,浓郁的烟草香味冲淡了不远处垃圾车里散发的腐臭,一支烟抽完,浓浓的困意渐渐袭来。薛向下了车座,把车原地停好,寻了个背风的墙根,也顾不上自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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