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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6 太平间(第2/2页)

    悔恨自己,那天为什么不痛快地答应她的那些要求,让她好放心地离开啊?可是,现在却已经......

    想到这里,薛柯枚的心里一阵剧痛,眼角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她悄悄地用手抹去眼泪,暗暗地下决心,自己一定要竭尽全力,努力去帮助张子琪的那个孩子。

    想到刘春江,薛柯枚的心里又是一阵剧痛。

    她的眼睛里含满了泪水。

    ......不知不觉,汽车便很快地来到了省第一人民医院的大楼前。

    薛柯枚下了车,便与司机一道,急匆匆地来到了急诊室。

    还没有走到楼道,就已经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一个男人撕心裂肺的哭声。声音听起来痛不欲生的样子。

    “......柯枚,你们来了?......唉,其实,他们来的时候,医生就说,人......人就已经......已经没救了......”

    说这话的是柳莺莺。此时,她正站在走廊里,脸色的表情也是显得有些惋惜。见薛柯枚和司机走了进来,便拉住了他们,悄悄地对他俩说道。

    “......没救了?”

    听到这里,薛柯枚的心仿佛是被钢针扎了一下,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那......那他们......他们人现在在哪儿?还在抢救室吗?”她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又接着问道。

    “......已经......已经走了,送到太平间了。”

    “......太......太平间?在哪儿?”薛柯枚吃力地反问了一句,她仿佛对这三个字感到很陌生。

    “......就在后面......”

    柳莺莺的眼神里透出几分恐惧,她胆怯地小声说道。

    “......走。”薛柯枚似乎没有感觉,她顺着走廊继续往前走着。

    而柳莺莺的脚步却迟缓了下来。说句心里话,对死人,她还是有些胆怯的。

    “......我......”

    薛柯枚听了,回头一看,这才发现,柳莺莺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薛柯枚仿佛这才明白过来,此时,张子琪已经走向了另一个世界。此时,她们之间已经阴阳两隔了。

    其实,与柳莺莺一样,对死人,薛柯枚心里也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恐惧。只是刚才并没有往深多想。

    想到这里,她的脚步也不由得停住了。

    可是,她转念又一想,这么多人呢,大白天,又不是自己一个人,而且,自己不管怎么说大小也是一个领导,即使心里有些恐惧,那也应该去看一看张子琪最后一眼呀......”

    “张子琪呀,你......你丢下我,这可让我怎么活啊......哎呀呀......”

    不远处又是一阵哭喊传了过来,可以听得出来,哭的人是垂头顿胸地嚎啕大哭。

    薛柯枚抬起头看着。不用问,这个痛哭的男人声音,正是王雪飞。

    “......这样哭可不行啊,会哭坏了身子的。死去的人已经死去了,活着的人还要活着,他身上的担子还重着呢。咱们......咱们是不是应该过去劝一劝他?别这样悲伤?......别怕,咱们这么多人呢?”看到这种情景,薛柯枚心里下定决心,还是忍不住试探着对柳莺莺说道。

    “......这......”

    柳莺莺面色为难地往走廊的深处看了看,嘴张了一下,欲言又止。

    柳莺莺是个直性子的人,一般情况下,她心里想什么都能反映在脸上。

    而这一次,她脸上的表情却显得十分的复杂,也很微妙,像是一个画家的调色板,什么样子的颜色都有。其中既有对张子琪一家人失去生命的惋惜,也含有几分对王雪飞的一些同情,当然,这里面也丝毫掩饰不了此时对他的这个曾经的前任丈夫的几分怨恨。而且,听到王雪飞如此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张子琪的名字,她甚至还夹杂着几分对他们夫妻之间感情的嫉妒。这些复杂的情感,再加上对死人的恐惧,全部都汇合在脸上了。

    “......莺莺,你不用说话,只是在我后面跟着就行了,我来劝他就行。”薛柯枚也意识到柳莺莺不仅仅是胆怯,同时,她作为王雪飞的前妻,心里一定有许多为难之处,所以,她便这样劝说着。

    柳莺莺咽了一口唾液,点了点头。

    司机是个小伙子,他见两位女士有些胆怯,便主动走在了前面,于是,三个人便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走去。

    虽然现在依然是炎热的夏天,可是,这时候在薛柯枚的身上,却是从后背渐渐地升上来一股冰冷的凉意。

    柳莺莺紧紧地跟在薛柯枚的身后,脖子也好像是不由自主地往里缩了一截。

    不一会儿,在他们三个人面前,就出现了一个看起来相对独立的房间,门头上面写着三个冰凉凉的字:

    太平间

    房间的门是关闭着的。里面又是传来了王雪飞痛不欲生的哭声。对他们三个人来讲,这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陌生,同时又是那样的熟悉。

    三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司机到底是个男的,他往前一探,轻轻地推开了房间的大门。

    果然,阴沉沉的房间里,摆放着几张床。在每张床上,盖着洁白的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