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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3章 行贿吗?(第5/5页)

    义军首领中,尽量普及甚至是夸大买地高官的待遇,才能更方便和平接收,毕竟不能指望每个新义军的头领都是能有理想,并且能为理想而轻视眼前利益的人。倘如此,天下间哪怕是买地内部,有资格做吏目的人也是极少数的。新义军头领的身份比较特殊,在仕途上的起步比一般吏目要高,因此要特别重视对他们的拉拢、宣传和转化

    从楚香主这里告辞出来,吴老八回了住处,不急着睡,也是在小册子上做起了今日的工作总结。“但是,这样的宣传又最好不要落入报纸上,因为其受众群体相当特殊,也比较少数,对于报纸的绝大多数读者来说,处于低位时便还是希望高官除了执掌的权力之外,于饮食起居上和他们毫无区别。

    甚至于,高官连积蓄都不该有,方才能让他们获取心理上的平衡。若是在报纸上大肆宣传,必然会激起他们对于大同社会道统的怀疑,大同社会不是人人平等么为何高官们能兑换到百姓们根本无法指望的仙器体检呢而倘若他们一旦考入官府,便立刻要希望基层吏目的待遇怎么也得比普通的百姓更好上几倍,因为基层吏目的工作要比百姓繁重辛苦许多反而若是宣传大家都是六姐的家奴,这种待遇上的差异化就很好理解了,对六姐更有用的人,得到的好处自然也更多些。”

    这样的思考是有些尖锐的,指出了买地目前在思想宣传和实际履行上的双重标准,不过,据吴老八所知,吏目们在工作日志中写的感悟,更尖锐的还有的是,甚至还有什么新义军标准实际上就是坏人让新义军当,好人买活军当,把起义中不可避免的乱象全都推给新义军背锅的虎狼之词,但目前来说,六姐抽查后因为工作日志被追责的一个也没有,甚至个把言词尖锐的,还受到赏识,多了些参加学习班的机会。因此他也就按照自己的思绪继续往下

    写。

    “今日,我侥幸在与楚香主的博弈中占据了主动,达到了我的目的,安抚了楚香主,缓和了他的对抗情绪,激起他统一手下态度,促进接收的积极性,这出恩威并施的好戏他说他也会配合着演完,我可以感受到,楚香主的负面情绪中,也有对那笔不义之财的不舍,但更多的却还是对于正当收入的焦虑,当我明确保证,他正常经营得来的家产,无论如何都不会被逼迫捐出之后,他的焦虑便极大缓解了。

    但是,我又没有对郑寿的行为做出任何臧否,回避了在买地来人之前,所得的钱财是否都可以保有的敏感问题,没有给楚香主留下借我和郑寿对抗的把柄,没有给同事的工作添堵,也就避免得罪郑寿。不过,明日离去之前,还是要和郑寿交交底,也免得楚香主乱说话引起误会带来隔阂。

    希望郑寿的确如我所想,只是为了找出那笔官账上消失了的钱,而不是真的只为了索贿,明日还要稍微刺探他一下。毕竟,丰饶县是接收工作的第一站,会起到示范作用,倘若郑寿是个贪财庸人,把示范案子办得不堪,我在叙州的工作也就不好开展了”

    “话又说回来了。”写到这里,丰盛的晚饭似乎也完全消化光了,今晚的脑力劳动一如既往的剧烈,吴老八轻轻地捂了捂太阳穴,缓解有些抽跳起来的额角,他知道这是连日劳累,用脑又有些过度了。

    他拿起茶壶晃了一下,空了,吴老八自失的一笑,拖着疲倦的身躯,披衣起身,出门舀了一壶热水回来烧上,喃喃自语道,“怪到地主老财都要丫头小厮服侍,真不知道六姐日理万机,如何才只用两个勤务兵的”

    此时倘若有个知疼知热的人,能够端茶倒水,确实是极大的安慰,吴老八不由想到了家中的娇妻,还有两个继子女,这会儿他们应该都睡了

    可不知怎么,想到家里人,他心中有点儿空落落的,前几年那不急于有自己孩子的情怀,在这个偏头痛的晚上似乎逐渐淡去了,他开始渴望着,倘若有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和谢生一样机灵,家里那两小一样讨喜,却又和他真真切切地联系在一起的孩子,这会儿,会不会一想起来,心里油然就多了一股使不完的力气呢

    “唉”

    妻子倒是很想要个属于两人的孩子的,但这也意味着强制产假,现在这是多紧要的关头,突然间离开半年

    摇了摇头,摒除了这无益的情绪,吴老八咽了咽有些发疼的嗓子,继续提笔写道。

    “话又说回来,丰饶县已经是所有新义军中情况最简单,我们了解得最清晰的州县了,倘若连消化丰饶县都这样艰难的话,我们在叙州面临的局面,要处理的利益方,将会更加复杂。”

    “如何吃掉叙州,消化叙州,把叙州的局面厘清,是我在未来这段航程中要思考和部署的重点。这是一桩不能以情怀和善良来做的工作,我认为,它需要的是绝对的理智,是信息的充分交换,买地政策和好处的宣讲,是利益、人心的博弈、退让与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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