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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六十四 战局(中)(第2/3页)

    涩。

    那是大晋反抗军的大营。

    坚固的城池,高峻的城墙,以及身边披甲执锐的兖州将士,并不能带给袁承志多少安全感。他有种自身是暴风雨中一叶孤舟的感觉。

    忌惮归忌惮,袁承志却没有打算向反抗军投降。

    这不仅是因为他有自己的小算盘,也因为麾下部曲不乐意。

    防御使不是节度使,只有军权,并没有地方上的民政大权,袁承志能以防御使的身份,建立自己的幕府,将兖、密、沂三州之地变成自己的藩镇,强行夺取地方政权,靠得是麾下大军。

    包括他能成为兖州防御使,都不是朝廷任命,而是源于下面的将士拥戴。

    几年前,他是义成军校尉。

    耿安国率领梁山营袭杀义成前节度使,取代对方地位的时候,袁承志是不愿效忠耿安国的将校之一,被耿安国解除武装赶出了郓州。

    当时之所以有那个选择,不是他瞧不上耿安国,觉得效忠对方失了身份,而是因为他本身就是前义成节度使的嫡系,平日里没少跟梁山营起冲突,害怕耿安国秋后算账。

    当初带着部曲,跟着大队人马离开郓州时,袁承志没料到他们那几万人会在日后成为丧家之犬。

    他以为宋治一道诏令下来,兖州、青州两镇就会吸纳他们,亦或是军粮,安排他们去往别处。

    没想到,王师厚不接纳他们,也不给他们吃的,还让平卢军驱赶他们;在他们进入兖州的时候,兖州防御使同样不肯出钱出粮安置。

    他们被迫成了流民,还是被官兵驱逐杀戮的流民。

    袁承志是当过流民的。

    国战之前,他就是一个因为土地兼并失去家园,被迫逃荒的流民。

    那是他生命中的黑暗岁月,为了一口吃的,他放下了所有尊严,跪在地上仰着头不断拱手,狗一样向人家乞讨,而得到的往往是横眉冷眼的鄙夷、驱赶,乃至殴打。

    他常常饿头晕目眩,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吃过,树皮草根花叶就这些东西还总是不够吃;为了活下去,他们什么都做过,偷鸡摸狗抢小孩的东西,就这样他的弟弟还是被饿死了。

    而每每看到大户人家的家丁、身着制服的官吏、盔明甲亮的官军,想要偷东西抢东西的他们,都会迎来一阵狂风暴雨的驱逐追杀,他的妹妹就是这样被打死。

    那时候没有人把他当人,包括他自己。

    他也确实活得不像人。

    再后来,他被招募,成了团练使新军的一员,参加国战,九死一生,立功受奖,成为修行者,成为军中校尉,成为人上人。

    一朝做了人上人,便不能接受再当牛做马,何况是再度沦为流民。

    先后被平卢军、兖州军驱逐赶杀的经历,令袁承志想起从前没有丝毫人的尊严与样子的流民岁月,某一日,怒不可遏的他彻底爆发,纠集军士劫掠乡里,攻打地主大户,袭击县城。

    他们虽然没了军械,但他们杀人的技法没有丢,他们虽然没了甲胄,但修为境界还在身上。

    当他们团结起来,放开手脚不顾一切,开始劫掠州县、杀人不眨眼后,很快就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东西。

    粮食渐渐有了,兵刃渐渐有了,城池房屋渐渐有了。

    兖州防御使的兵马,被这群不要命的流兵几度击败,为了安定地方,最终迫不得已,只得招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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