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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随意(第5/7页)

    杯羹,却没有想到自从进了这间牢房居然一文钱也没能赚到,反而落到了这个境地

    他嘶声哀嚎“来人啊要冻死人啦我冤啊”

    这也是牢房里的保留曲目了,常有人喊冤、诅咒等等,狱卒开了总栅,过来拿刀鞘穿过栅栏劈头盖脸一套打,又骂祝缨等人“贼皮还不把他弄到铺上去”

    祝缨也不硬扛,跳下铺,拖着斯文男子的一条腿往铺上拖。老穆跳了下来拖另一条腿,两人把斯文男子往铺上一扔,老穆眼力还不错,也没有夜盲,问祝缨“你干嘛呢”

    自从吃得好了,祝缨也不是个夜盲了,她说“怕他咬我。”

    她手上还有两件旧囚衣没还回去,这两天连死两个,狱卒没来得及收回囚衣,她把身上那件破烂的换了下来穿了件整齐的,用破衣服将斯文男子的嘴巴给堵住了,又用另一件囚衣将他手脚给束缚住了。扯了点草盖在了斯文男子身上,然后放心地睡觉了。

    老马道“后生,心狠呐。”

    祝缨道“我倒想好心把他送给您暖被窝,要不要”

    老马道“不要。”

    “老马,心狠呐。”祝缨说。

    老穆难得笑了一声,说“你们两个呀老马我是知道的,后生,你这也”

    祝缨道“你猜,他会不会半夜爬起来咬死我他不敢恨你们,却觉得我该被他欺负,一旦欺负不成就要恨我。这种人,占不着便宜就觉得亏了,你放心,你就拿去。”

    老穆不吭气。

    三人好好睡了一夜,第一天一早,祝缨把斯文男子身上的囚衣解开,发现这人已经烧得很厉害了。祝缨也不理再落井下石,却也没有什么好心去管他。

    她饶过了斯文男子,狱卒们却不肯饶过,又将斯文男子拖出去一套审。照例也是什么都审不出来的这事儿确实不是斯文男子干的。

    一顿臭揍之后,斯文男子又被扔了回来,“同窗”三人照例是没人理会他的。三人一处处闲聊,祝缨记性好,随口说了点她进京来见到的京城景象,老马就闭着眼睛说“还得乱一乱呐后生,别嫌这儿不好,这儿可比外头清静多啦”

    老穆道“你坐得住,我还挂念外头的兄弟。”

    老马道“进来你就安心住着吧,你那外头的兄弟啊再不收手,非得叫打死不可”

    老穆和祝缨都问“怎么”

    老马是个老江湖了,就说起了一十年前一位青天。百姓眼里的青天,通常不需要多么宽仁慈和,只要肯对欺负百姓的人下手。老马下巴一挑“什么流氓无赖、地痞讼棍乃至花臂,拿了来一顿乱棍打死,街面就清净了,百姓都说他是青天要立生祠呢闹事的一除,他就是天天睡大觉喝大酒,照顾太平无事,百姓当然会念他的好了。现在这一位呀,有点那个意思,又比那一位讲点道理的样子。”

    因为年轻时见过这阵仗,现在街面一乱,老马就凭经常觉得不妙,一是躲避江湖风雨,更是要躲避朝廷的重拳。

    祝缨道“真要这么厉害,怎么老胡和潘宝还敢犯事呢我不信他们是什么来头”

    老马道“现在才刚开了个头呢,他只是个少尹,你等他升一升再看老胡镇国公府的一条狗,潘宝么,傻子一个。不干咱们的事儿。他们那叫个庙堂,咱们呐,是江湖。不过呀,他们总是想要管咱们,你瞧,那边那个,是拐卖好人家儿女去贩卖的、那一个,骗了东头一个老鳏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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