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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水营(第3/3页)

    军之众投于险,用兵乃生死之事,岂容半点敷衍

    ,最后敷衍的是自己个的命。”

    陈把总粗粗的喘着气,赶紧又补充道,“待船队回来,小人一定加强操练”

    “军情紧急,由不得我等慢慢操练。奉道台大人将令,流寇出没于安庆左近,为加强安庆陆防,水营凡在营者,明日校场点阅,拟调防宿松桐城等处迎击流寇。”

    陈把总顾不得恭敬,惶恐的抬头看着庞雨,“小人这水营哪里能陆战”庞雨直直的看着他眼睛,“哪本朝廷典制说了水营只用于水战安庆设守备,防备沿江之江徒、矿徒,难道那矿徒也是在江上的,是不是江徒上了岸,你水营就掉头回去了

    ”

    “这小人并非此意,但这,这。”

    庞雨大声打断道,“只要是沿江之警,无论陆营水营都一体作战,水贼来,陆营要水战,陆贼来,水营也要上岸。”陈把总眼神闪烁,但他虽然害怕,那桐城却是绝不会去的,水营常驻安庆,怀宁就在江边,就像庞雨说的,流寇来了上船就走,肯定没有生命危险。这些年安庆水营就是

    个船运公司,他也赚了不少银子,绝不会去桐城或宿松那种地方送命。他低下头,身体有点颤抖,过了片刻才道,“不是小人不愿意,那水营都是些穷困军户,从未操练陆战,流寇若从水上来,水营自去拼杀,但大人此令,让水营与流寇陆地

    拼杀,乃是让船工拼命,小人倒是愿意,但必定召集不了那些船工,小人无能。”

    侯先生屏息静气,陈把总这是要耍赖,同时用船工胁迫庞雨,暗示那些船工都只听他的。

    庞雨倒不动气,靠在桌案上道,“按陈把总的意思,以后流寇来了怀宁,就算把府城百姓杀个干净,水营也只在水上,因为不会陆地拼杀。”

    “小人不敢,守府城或许也成。”

    “既可守府城,为何不可守桐城,陈把总难道以为本官调兵打仗,可以由得手下讨价还价挑三拣四”

    陈把总一不做二不休,“大人明鉴,水营确实未有操练,不可战。”“陈把总方才说水营打不了仗”庞雨看着陈把总冷冷道,“本官也体谅陈把总的难处,但口说无凭,陈把总把方才这段话写下来,就说你统制之下的水营不堪一战,不敢与

    流寇交锋,明日之内由水营交给守备衙署承发房,本官就不调水营参战。”

    陈把总一呆,“属下属下”侯先生偷偷看向陈把总的背影,只见他有点站不稳的感觉了,陈把总自然是不敢写这个文书的,有些事情下面说可以,形成文书就会要命,若是庞雨往史可法哪里一送,

    砍他脑袋明正军法也大有可能。庞雨见陈把总不敢言语,气势已经彻底被压下去,缓缓走到陈把总背后,“本官知道你曾与焦国柞往来,你自然也应知道,焦国柞是本官的结拜大哥。他在本官营中的中军

    当差,不说还没想起来,刚好也是个把总,便当是十卒杀一人,但是不是十卒一定要杀三,似可商榷,也要看陈把总的意思。”

    陈把总额头细密的汗珠,终于凝结成了一滴,顺着额头慢慢滑下,一路吸收了其他小汗珠,在眉梢处划出一道弯曲的汗迹。他虽然是个军官,但多年来在大江和运河做生意,本身是水营的船,那些江徒寻常不敢跟官家作对,所以这种刀口舔血的经历基本没有。现在他面对的,无论是流寇还是

    庞雨,似乎都是想要他命的角色。

    “现在陈把总给本官一句话,水营到底是能战还是不能战”

    陈把总汗流浃背,能战就要去打流寇,不能战要被庞雨找理由砍头,竟然两头都是死路。

    想到此处陈把总噗通一声跪下,“小人求大人指点一条活路。”庞雨点头道,“这样才是变通之道,陈把总便不用忧心,本官平常也不杀人。你回去告知水营,本官调水营驻守桐城以对抗流寇,本官给你们一次机会,无论官兵,皆可自愿退营,本官不予追究。留下的将开赴桐城,给你三日时间,三日后本官校阅水营,剩多少人就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