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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梦里见到了自己睡前在想的人。梦中一片秋日绚烂的金黄,他们回到了那棵树上。茂密的树叶掩藏了他们,除了彼此是真实可触的,一切都那么模糊而遥远。

    梦中发生了一模一样的事,比如那只掉下来的蜘蛛。可有些细节又和当初不一样了。她害怕蜘蛛,梦里的他便好心地帮她抓。可即使找遍各个地方,连袜子都脱下来仔细检查了,她也要哭不哭的,软得没了骨头一样歪在他怀里,作恶的蜘蛛还不现身。

    阳光暖和,风中萦绕的是草木芳香,他出神了下,想起自己拜入蜀山前的一个寒冬。

    路边的蒸笼一打开,湿润的蒸汽飘绕在风中,露出一块块柔软而蓬松的糖糕。年幼的他没钱吃,独自站在路边,望着路人接过冒着热烟的食物。为了不让冬风将它们吹得干硬,人们都将纸包攒在掌心,烫手也不愿松开。

    那时他羡慕地想象,那些刚出笼的糖糕一定像一团没冷却的火。

    可原来,它并没有他幻想里那么热,热到烫伤他的手指,而是温热柔嫩的。

    梦境的场景跳跃得凌乱纷杂,到最后因为一直没找到蜘蛛,陆鸢鸢好像生气了,还拿脚踹他。像在他的神识里她踹他脸一样。可他一点也不生气,还抱住她哄了几句。

    一切都在这里戛然而止。

    梦醒一切成空,他在床上醒来,身上起了一层汗,偏头,望见枕边放了一张叠好的手帕。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像着了魔一样,猛地将它扯了过来。

    这是陆鸢鸢用来给他包扎的手帕。他洗干净了,打算找时间还给她。

    再次弄脏它,并不是他的本意。

    皱巴巴的手帕从指间落到地上。

    段阑生的眼眶微微湿红,仰头,有些失神地望着天花板。半晌,他对空无一人的黑暗动了动唇“我能。”

    声音轻得仿佛在自言自语,无人知晓他回答的是谁的问题。

    在万众期待之下,雍国紧锣密鼓地筹备多时的洛水祭祀,以及谢贵妃的封后大典,终于在两日后,一个晴好的秋日来临。

    洛水是雍国最长的河,上游发自终年不化的雪山,滋养了囊括王城在内的大大小小数十座城池。绚烂的文明沿着河岸开花结果,星罗棋布地点缀在羊皮卷上。因为河流形状有如盘龙,一直被视作江山的龙脉。故而,雍国的皇陵、皇族宗庙,都修得离洛水不远。凡是在皇宫外进行的大型祭祀,历来也都选址于洛水。

    既然是水边的祭祀,过程自然和水有关。雍国的祭祀一共七天,讲究的是一个“送”字。皇家工匠会造出许多小船,船舱里载满艾草、丝绸、瓜果等祭祀物品,在鼓声中点燃艾草,让它们顺江流飘到江心再沉底,象征列祖列宗接受供奉,厄运消除,国祚绵长,流程繁琐又奢侈。

    这是陆鸢鸢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果然,除了皇帝和谢贵妃,后宫妃嫔、皇子公主、朝中叫得上名字的大臣都来了,岸上跟下饺子似的,人头涌涌。

    越歧穿着一袭蟒纹衣袍,那是太子专用服侍,站在皇帝下一阶的高台上,气度俊雅,风度翩翩,倒也有几分储君的威仪。就是见不到小若的身影。

    陆鸢鸢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现在,蜀山其他弟子都散布在人群中警戒着。她和黄莺今天则继续扮作谢贵妃的随从,穿着侍女服侍,站在谢贵妃身后,在这个角度,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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