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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第2/3页)

    迟之刑,是一刀一刀用锋利的刃沾酒割肉,因为事先灌了药,所以行刑之中,受刑者只能清醒看着自己的肉被切掉,最优秀的刽子手能保证三万刀后人人依旧活着,三天后才能生生疼死。

    “吓到你了,别看了,”般若躺在床上,气若游丝道,他试图抬起手,想摸摸姜月的头发,却因为失去肌肉,已经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了,他说“萧律齐在商议退兵,我知道今年杀他,来年他必为祸患,所以我杀了他。

    我去之前,便割开腿肉,将毒药藏在肉里,用针线缝合了伤口,伤口愈合后药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带进去了。”

    姜月根本不敢碰他,他的身体直剩下一层薄薄的筋膜和血管,筋膜下就是心脏,它跳动的声音那么剧烈,剧烈得像澎湃的江潮,也像飞蛾扑火后点燃的一瞬花火。

    她无法想象般若会这样就死了“我去给你找药,找止痛药。”

    般若叹气,挽留她“没有用的,姜月,你陪我说说话吧。”

    他仰躺着在床上,血沾红了身下的床褥,姜月知道,是真的,他要死了。

    明明逐城里的房子还留着,一切如旧,姜月不敢想象她下一次和聂照再回去,对面墙头的那个人却再也没办法爬上来,坐在墙头上叫她“小月儿,今天练剑没有”

    “小月儿,你还真听阿照的话啊。”

    般若这个人很奇怪,看起来好像不正经也没什么责任心,醉生梦死得过且过,但姜月只知道,他会陪她练剑,会在逐城讨不回欠粮的时候参与他们的计划,他在破碎之下有一副好人的心肠。

    姜月不信邪,她把营中所有的医官都拽过来看了一遍,所有的口风如出一辙,都是让她好好跟般若说说话,或者给他个痛快,所有的止痛药对他来说效果微乎其微。

    她终于安静了,用药粉裹满般若全身,蹲在床边,陪他走完最后一程,问他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或者什么话要说,拧了一块温热的毛巾,帮他擦脸上的血迹,整理头发,她的眼泪流出一滴,她就飞快擦掉,怕滴在他伤口上,加重疼痛。

    般若没有之前痛,他要死了,却笑得十分开怀“你不要哭,我很高兴,十年了,我终于能死了。我死后,你要和聂照好好在一起,他只有你了,他不能离开你。”

    姜月擦掉他因为疼痛而涌出的汗水,不解其意。

    “这十年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其实早就不想苟活,可沈家世代风骨,我太脏了,死后无颜面对祖先,如今为抗敌而死,死后也有脸见列祖列宗,我终于不用活着了

    。小月儿,你要为我高兴”

    姜月没有追问过般若的身世,今夜他生命垂危,就着一盏昏黄的灯,和着满室袅袅的血气,才向她娓娓道来。

    他的一切,他的过往,都如揭开迷纱样展露在她面前。

    “十年前,我的祖父沈知许和岳父江案因为与哀太子过往从密,在夺嫡之争中被以借口流放,其实说岳父也不大准确,当时我与柏意并未成婚。

    祖父和岳父年迈病重,流放途中,只剩下我和柏意,我们二人自幼有婚约,如今共患难,便在路上的树下拜月结为夫妻,”

    般若似乎陷入回忆,眼神逐渐涣散,“路上,两个押送的官差吃了酒,要对她欲行不轨,我们两个一路只喝薄粥吃野菜,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便跪下来求他们放过柏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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