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走完，所以墨间石是个硬通货，价值只增不降。在黑风岭建设分地的念头刚冒出来便被他打消，且不论其花费的人力物力以及提炼技术，荒火教现在的状况也不容他分心在其他事情上，只得留到以后再来考虑了。

    一口三昧真火将账簿烧毁，陆羽钻出了废墟，郭亮依旧耐心地守候在殿外，见到他出来也不多问，只是轻声提醒道：“掌教，时候不早了，将他们埋下，我们便下山吧。”

    陆羽应了一声，顺着门派大殿的方向望去，天池像是一块镶在地上的水晶，池边静静躺着的两人则似在午后沐浴阳光，祥和的画面让他不忍打搅。

    “唉！”

    陆羽重重叹息着，走到天池边，让赤足血蛭挖了一个巨大的坑，又喷出火融滑冰馆，这才把赵无量和他师傅的尸体小心地并排放在里面，捧起一抔抔泥土将他们掩埋。

    一抔土，填埋老人的伤口；一抔土，遮掩赵无量微扬的唇角；一抔土，他们离现实越来越远……

    小土堆在面前渐渐隆起，只有陆羽和郭亮知道，这里埋葬了一对情深的师徒，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一份对仙道的迷惘。

    “你先下山吧，我在这里静一静。”

    陆羽坐在天池边，看着土堆，又看着五彩天池，静静道，郭亮踌躇片刻，转身下了天池。

    不知道是因为赵无量和他师傅的事想起了母亲，还是因为第一次真正接触到以往小说里所见的勾心斗角、徒增杀戮，亦或是自己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亦或是庸人自扰……

    过了好久，陆羽才从纷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太阳已经挂在了黑风岭的山头，天池被晚霞染得嫣红似血。

    陆羽又和赤足血蛭去了一趟盘丝洞，将洞口的石像搬到天池，竖在了两人的坟堆前。原先刻着的“山神”已被抹去，重新刻上了“恶中有善路，善伪藏恶根”一行小字，赵无量的石像被阳光拉出长长的影子，清冷的面孔在夕阳下显得柔和安详。

    做完这一切，陆羽毫不留恋地走上了下山的路，单薄的身影在山道上被阳光拖得越来越高。

    走到山脚时，黑风岭已经如一只黑色巨兽再度蛰伏安眠，此时夕阳西沉，天池上翩飞的文鳐鱼正好追到最后一缕霞光。

    清风镇又恢复了往日的安详，过不了多久人们都将忘记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但陆羽会一直记得，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有过这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