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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玉树琼枝作烟萝(下)(第2/4页)

    多,沉默不语的玄凌与贵妃,在窗下抄录《太上感应篇》的皇后,各怀心事的韵贵嫔与姜美人,和衔着笑意拨弄指甲的荣嫔。很是尴尬的气氛,因我的到來,而更有难言的微妙。

    我方进殿,荣嫔先向我笑起來,亲亲热热拉过我的手道:“淑妃娘娘來晚了,还未向姜妹妹道喜呢,早起皇上已经封了姜妹妹为贵人了。”

    我含笑向姜氏点头,“恭喜妹妹了。”我摘下发髻上一支鳊鲲点金滚珠步摇插在姜氏的桃心髻上,“來得仓促,未及为妹妹准备礼物,小小心意,妹妹笑纳就是。()”

    姜氏臻首一偏,为难地看一眼玄凌,怯怯笑道:“多谢淑妃娘娘,可是臣妾不敢接受娘娘的好意。”她停一停,似在思量这些话是否该说出口,思量片刻,她道:“臣妾怕接受了娘娘的好意之后,也会一夕之间被人送出宫去。”

    我的手势僵持在半空中,唯听见步摇上珠钗玲珑有声,声声击上心头。我转首,看着依旧沉默不语的玄凌,唤道:“皇上----”

    他的神情阴晴未定,并不似抬头天空晴云万里。我心头慢慢生出凉意,轻轻道:“不是臣妾。”

    “不是淑妃,那么会是谁?”皇后放下手中的笔,声音清越,“羽林军已经查出,前夜琼贵人自你宫中离去后,你的宫里便送出了一只运水的木桶,淑妃应该知道的,那种木桶,要躲下一个人是绰绰有余的。”

    我看着皇后道:“宫中运水素來在夜半,日日如此,有什么稀罕?”

    “运水的车出宫日日都有人查验,自然不稀罕,可是前夜自淑妃宫中出去的水桶,却因押送的小内监小囬子有淑妃宫中的腰牌而免了查验。淑妃在宫中权势煊赫,连小小一个内监都有此权限,谁还敢查验呢?”皇后说罢,自袖中取出一枚手掌大小的镀金腰牌,上面是端端正正用隶书所写的“未央宫”三字,四周嵌流云纹,的的确确是未央宫的执事腰牌无异。

    皇后将腰牌抛在我面前,绘春端上准备好的赤金云牙盆,恭声道:“请娘娘浣手。”

    皇后婉言叹息,“宫中争风吃醋之事历來层出不穷,这种污糟事只要不过分,本宫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知淑妃你现在竟这样不能容人。皇上喜欢的人才入宫,你便敢把她悄悄送去宫去。你这样跋扈后宫一手遮天,当真是本宫与皇上纵容坏了你么?”

    皇后仿佛痛心疾首的样子,剪秋忙上來在指尖点了薄荷油,揉着皇后的额头道:“娘娘别生气,等闲气坏了身子,又要头疼了。”剪秋好声好气道:“娘娘在宫里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怎么这样看不开,琼贵人再得宠又怎地,终归迈不过娘娘去,娘娘何苦这样不能容人呢。”

    “恐怕不只是不能容人,而是淑妃娘娘善心大发,想做好人吧。”荣嫔轻嗤一声,剔了剔水葱似的指甲,慵懒道:“琼贵人的远房表舅是淑妃娘娘的心腹卫临卫太医,琼贵人早已有心上人,恐怕他这个做舅舅的未必不知,想必也是琼贵人漏夜拜见淑妃的真正原因所在。淑妃娘娘既要卖卫太医一个薄面,又可除去來日争宠的心腹大患,在水桶里装个把人出去不过是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呢?”

    太遥远,仿佛只是他人口中听來的故事。那般稀薄不真切,却全像是真的,桩桩件件都指向我,----是我,因为害怕琼贵人夺宠,也为了成全她一段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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