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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凤箫吹断水云闲(下)(第3/4页)

    烦意乱,“这件事,我不打算告诉玉娆。”

    “娘娘做得对,宫中的事在宫中就料理掉,无谓让九王妃和王爷烦心,德太妃年纪也大了,不必知道这些事。”槿汐缓缓舀着燕窝,“那孩子不管是谁的,但只要有一分可能是陆离的,万一生下來长大了和陆离长得一模一样,皇上也不是傻子,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我轻叹一声,只是无言。槿汐问:“娘娘还是拿不定主意么?”

    我轻轻抚着自己的小腹,“我只是想起了从前沒了的那个孩子,宫里的孩子,总是难以长大。”

    “孩子命薄也好,有人陷害也罢。”槿汐长吁一口气,“姜小媛失子的事不明不白过去了,其实若细细查下去,皇后那边……”

    我心头恨起,沉声道:“其实不是皇后做的,也大可以说成是皇后做的。只是还缺个机会罢了。”我低声吩咐槿汐,“去准备一些堕胎的狠药來,不能再留后患了。”

    槿汐眼神一跳,低头应允了。我慢慢吞着燕窝,其实口中并无滋味。

    夜深,渐渐有如水的凉意漫上身体,我兀自沒有睡意,槿汐一下一下打着扇子,陪在我身边。窗外月光皎洁如清水流泻,旁逸斜出的花树影子映射在流光溢彩的回纹云锦华帐上,蜿蜒曲折犹如无限忧虑心事倒影其上。

    骤然,有儿啼的声音大作。我倏地醒转起身,有穿着雪白睡衣的孩子赤足奔进殿内,一头扑进我怀中,露出几颗乳牙大哭,“母妃----母妃----”

    是予润。我心疼地一把拥住他,紧紧抱在怀中。乳母紧跟着跑进來,满面忧虑,“小殿下又做噩梦了。”

    我点头,把润儿抱在身边睡下,柔声哄着。孩子还小,对我极为依恋,他睡在我的臂弯里,软软的小手紧紧抓着我的手指。我心中愈加怜惜,低头去吻他汗涔涔的额头,为他抹去汗水。

    这个小小的生命,是眉庄的延续。

    我紧紧拥抱孩子,一夜无眠。

    次日晨起醒转,眼下有大片暗青的眼圈,花宜一壁为我用妆粉掩盖,一壁心疼,“娘娘有身子的人了,怎能再这样操心不睡。”

    我略略整装,向太后请安过后,便依旧往芳心院去。

    沁水正忐忑不安,被碧禧硬拉着在廊下梳妆。她见我來不免惊惶,险险摔了手中的梳子,碧禧笑起來,“小主快要做母亲的人了,越发毛手毛脚了。”

    沁水挥一挥手,屏退身边所有人,“我和淑妃娘娘说会儿话。”

    我往内堂坐下,一言不发。沁水很是忐忑,只用手下意识地护着小腹,怯怯唤我,“娘娘。”

    我狠一狠心,单刀直入。我将一包堕胎的粉末用指尖推到她面前,我的指甲涂了暗红的丹蔻,那暗沉的颜色,似凝固的鲜血,有血腥气。

    我沉声道:“服下这个,你便永无烦恼。”我顿一顿,“孩子,以后总会有的。”

    她大惊失色,“为什么?”

    我不欲与她多废话,“这个孩子是皇上的,你看宫里那么多皇上的孩子,能活下來几个,姜小媛的孩子也沒有了。若万一是陆离的,万一孩子又长得像他,你猜会有多少人为你腹中的孩子陪葬?”

    她手指发抖,不敢伸手去拿,甚至不敢睁眼去看那包粉末。我皱眉,“这是上好的红花,服下后痛一会儿就沒事了。长痛不如短痛。”

    沁水哭得压抑而悲伤,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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