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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一刀两断(第2/2页)

    速。

    到了半夜时分,一刀将整齐的木桩从头到脚劈成两半,毫厘不差。

    左超凡大为满意,将刀用红布裹了塞入刀鞘,倒头就睡。

    这一睡睡到次日辰时方醒。

    午时处斩,还有几个时辰。

    左超凡却没有练刀,而是站在院子里,望着天空出神。

    天空艳阳高照,阳光刺得眼睛发痛,左超凡心里一惊。

    神魂出窍是元阳境高手才有的神通,到了那个境界,神魂经过元阳真火的锻造,无比强大,能脱离,出窍飞行。

    不过师父先是被天蚕铁索伤了经络,后又被定身符制住神魂,烈日暴晒之下,衰弱的神魂能否出窍还是个未知数。

    即便出窍了,遇上烈阳只怕也是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左超凡焦急万分,在院子里不停踱步,眼前浮现出师父的音容笑貌,更是心如刀绞。他想不出办法,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祈祷。

    或许正应了心诚则灵这句老话,到了中午,乌云渐起,阴风四合,天下竟然淅淅沥沥的飘起了雨。

    看来老天有眼,师父命不该绝啊。

    左超凡喜出望外,对着苍天大吼了一声“多谢老天保佑”,擦干眼泪,抓起刀就往县衙大堂走。

    到了大堂,张师爷、书办、押司还有一应衙役已经在大堂候着。

    众人肃立两旁,神情沉默。

    左超凡一言不发,抱着刀站在最后,仔细回顾着每一个步骤。

    什么时候出刀,用几分力,在心底反复推演着。

    午时一刻,县君入衙升堂,写了红牌朱批,要牢头提取人犯。

    不多时,蓬头垢面的雷猛被带了出来。

    一干衙役认出死囚竟然是雷二爷,不禁侧目望着左超凡。

    张师爷两只老鼠眼滴溜溜一转,故作惊讶道:“竟然是他?可惜了,今天竟然要在徒弟手里一刀两断!”

    这个狗头师爷真是可恶,竟然想乱我道心。

    不行,我决不能中他诡计!

    这一刀可是替师父兵解,帮助他元神出窍,我只求问心无愧,旁人的看法与我何干!

    这样一想,愧疚之心去了大半,但左超凡还是忍不住鼻头发酸,心跳如鼓,他赶紧闭目调息,观想天鹏魔王法身,保持心神不乱。

    县君验明正身,一行人将雷猛送上囚车,押往菜市口。

    张师爷跟在县君后面,不时抬眼看天,嘟哝道:“这天气不好,小左你是否能撑得住?”

    刽子手一般都喜欢选在午时三刻杀人,杀完人后还要披红挂彩,众人道贺祝酒,以免阴魂缠身。

    阴雨天气,没有烈阳,阴魂无法驱散。

    狗头师爷所说的天气不好,就是这个意思,他似乎想给左超凡留下点心理阴影。

    却不知左超凡盼望着天更阴,雨更大,这样师父才好神魂出窍。

    他冷着脸不理会奸诈的师爷,抱着刀木然走在路上。

    到了菜市口,县君上了高台,双手背负,目无表情的盯着左超凡。

    左超凡视作不见,只调匀呼吸,凝神静气,等待时辰到来。

    距离午时三刻还有半柱香,两名衙役已经开始做准备,将雷猛身上的朱批红牌取下,将他以跪地姿势按在地上。

    左超凡闭目凝神,内心思忖着“天”字道纹,仿佛眼前要斩的不是师父,而是奸诈阴狠的张师爷,内心的恨意如熊熊烈焰,就连两名衙役也禁不住打了个冷战,远远躲开。

    县君目中闪过一抹诧异,随即神色如常,等到午时三刻,他猛然抽出号牌扔在地上,喝令道“斩!”

    左超凡双眼睁开,精光暴射,双手持刀猛力斩落。

    这一招集聚浑身力量,带着斩破天地的意志,雪亮刀光如奔雷天降,一闪即逝。

    雷猛依旧跪着,众衙役惊呼不已,交头接耳,惊讶对方为何失手。

    就在此时,一道血线从雷猛眉心裂开,魁梧的身子一分为二,血浪喷涌。

    左超凡直挺挺的站着,任由鲜血喷射满身。

    他有意为之,这样能挡住众人视线,让师父神魂进入混元珠。

    因此,众人都笑他反应愚钝,谁都没有注意一点灵光如电飞射,没入他胸前的混元珠里。

    左超凡如喝醉酒,失魂落魄的捡起刀,朝县君做了个揖就要离开。

    两名衙役立刻将红绸给他披在身上,因他浑身是血,状貌恐怖,庆贺祝酒这道程序自然略过了。

    左超凡好似疯癫,疾步飞奔回家,一把举起水桶,从头到脚浇下。

    师父,就这么走了吗?

    他的灵魂是否完全出窍,进入混元了呢?

    左超凡呢喃自语,呆了一阵,方才将血衣换下,提着刀朝范先生家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