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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碗水(第4/6页)

    字。你连这点道理都不懂,以后如何继承家业,又如何恪守祖训?你们正阳山后裔,历代子孙务必每隔三十年,就需要拔高正阳山至少一百丈,臭丫头,你以为从你爷爷到你爹,做得很轻松不成?”

    小女孩有些输了气势,神色萎靡,耷拉着脑袋,不敢正视那个男孩。

    满头霜雪的魁梧老人沉声道:“夫人,虽说童言无忌,但是万一害得我家少主道心蒙尘,你们自己掂量后果。”

    妇人妩媚一笑,重新将脸色阴沉的幼子拽回怀中,绵里藏针道:“孩子吵架拌嘴而已,猿前辈何须如此上纲上线,莫要坏了咱们两家的千年友谊。”

    不曾想老人脾气刚烈至极,直接顶回去一句,“我正阳山,开山两千六百年,有恩报恩,虽千年不忘,有怨报怨,从无过夜仇!”

    妇人笑了笑,没有做意气之争。

    此次小镇之行,人人身负重任,尤其是她,更是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儿子的前程、娘家的底蕴,三者都孤注一掷,豪赌一场。

    这位妇人,虽然衣裳朴素,却气态雍容,只是小镇百姓没有见过世面,不知其中关窍玄机。

    从头到尾,卢正淳始终背对着廊桥台阶。

    之前第一次在卢氏大宅见到这些贵客,自己的那个亲弟弟,不过是年轻气盛,定力不够,这才暂时忘却祖父的告诫,忍不住偷瞄了一眼美妇人的胸脯,便被气得浑身发抖的祖父让人拖下去,活活杖杀在庭院中,好像行刑的时候嘴里塞满了棉布,所以继续陪着祖父在大堂议事的卢正淳,既听不到弟弟的凄惨哀嚎,也见不到血肉模糊的画面。等到商议完毕,一起出门寻找那个姓刘的少年,卢正淳跨出大堂门槛,才发现庭院当中,血迹早已清洗干净。那四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哪怕是如同金童玉女的那双小孩子,对此也毫无异样,仿佛这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那一刻,卢正淳有些茫然。

    死了一个人,怎么像是比死了一条狗还不如?

    何况那个人还姓卢,在前一天深夜,与他这个哥哥喝酒壮胆的时候,无比雀跃,说是以后一定要飞黄腾达,光耀门楣,兄弟二人再不做井底之蛙了,要联手在外边闯出一片天地。

    直到走出卢家大宅后,卢正淳的脑子仍是一片空白。

    在那之后,卢正淳就开始心生恐惧,陌生贵人们问话的时候,他说话嗓音会颤抖,带路的时候,走路步伐会飘忽,他知道自己这个样子,会贻笑大方,会让祖父失望,让家族蒙羞,但是年轻人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惧,好像全身都在从骨子里渗出寒气。

    祖父在去年年关,带他们兄弟走入一间密室,告诉他们一个消息,卢家很快就要为某些贵人办事,是天大的福分,一定要小心办事,做成了,卢家会将报酬变成栽培兄弟二人的敲门砖,只要贵人愿意点点头,那么以后他们兄弟脚下,就会出现一条阳关大道,平步青云,最终获得无法想象的荣华富贵。那个时候,他才明白为何自己和弟弟,需要从小就学习那么多种稀奇古怪的方言。

    卢正淳看着那个越来越靠近廊桥的刘阳羡,他突然开始无比仇恨这个人,这个曾经被自己带人堵在小巷里的穷光蛋,死狗一般躺在地上,如果不是某个小王八蛋跑到巷口那边喊死人了,他和几个死党原本已经按照约定,正要脱裤子,给地上那个不识抬举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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