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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第2/2页)

    离开父母一样,他觉得是时候该走出去了。阿黛儿?那个德国女孩,只是原因之一。

    “你走吧!别后悔!”邵登年看着在自己言语轰炸之下依旧沉默的张江,一脚踢翻了脸盆架,爆发了

    张江默默地将这些收拾起来,踱出了宿舍。身后邵登年似乎在抽泣“就剩下我了,就剩下我了”

    当两个难过的汉子相遇在大鱼河边时,天色恰如其分的暗了下来

    焦作愚在反复的嗅着一支看起来已经皱巴巴的红南京,终于用他那个没剩多少丁烷的一次性打火机点上,大吼一声:“再——见——了!”把这个火机抛进了大鱼河里。如果这一幕不是邵登年的出现,或许很多年后,在焦作愚心中都可以堪称向过往的自己、向另一个时空,神圣的道别仪式然而,一声“有烟么?烦,来一颗!”使得焦作愚之前的悲怆化作一出闹剧。

    邵登年看着焦作愚错愕的表情,也知道自己出现的不是时候,尴尬地笑了笑。焦作愚狠狠吸了一大口,把大半截递给了他,邵登年接过,深吸了一口,眯上眼睛,让口腔、鼻腔、以及肺部缓缓的吸收,才泄了气一般的吐出来。

    “不要了,戒!真的戒了!”他把香烟还给了焦作愚,“张江走了,给我气走了的”

    焦作愚接回那半支红南京,一言不发,闷头又吸了口,不过,这次他是学着邵登年的做派来吸。

    “要是没来这,你说你会怎么样?”邵登年看着月色下暗流涌动的大鱼河水问道。

    “谁知道呢?我家老爷子还是打算争取下,安插我进派出所的,他说我就是要价太高,还指望进刑警,骂我算老几?!”

    “呵呵,听这么说,你家还有背景的啊?”邵登年似乎想把自己的郁闷化为嘲讽发泄出去,焦作愚也听出来了,却也大大方方的承认。他拿眼斜了下邵登年说:“难道我真要净身出户,十三不靠,才称得上有为青年?警察?我现在就是警察!一样是为人民服务!为执委会服务!”说罢,眼眶都红了。

    “对不起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咳”邵登年语噎

    “我知道我知道今天我杀人了,用锤子敲的。知道吗?!焦唐哥说,随便用什么(杀),我脑子里居然冒出来的是马碎颅,”焦作愚抹了下眼角,“马碎颅原来我心里藏着一个马碎颅。呵呵呵呵~~”烟屁股已经烧到了滤嘴,散发着难闻的臭气。邵登年用指头掐灭,轻轻的从焦作愚指间抽出,抛进滚滚的河水里

    “我想家了,如果没来这,我会用那些回扣呵呵换台新主机,硬盘3个T,再整个27吋显示屏,还有蓝轴键盘,鼠标么,肯定不要灯厂的”邵登年开始喋喋不休的说着他心目中的电脑、番剧、游戏

    “当火车开入这座陌生的城市,那是从来就没有见过的霓虹。我打开离别时你送我的信件,忽然感到无比的思念”焦作愚突然哼起他熟悉的《有没有人告诉你》,然后发现很违和,尴尬的笑了。

    “看不见雪的冬天不夜的城市,我听见有人欢呼有人在哭泣。早习惯穿梭冲满诱惑的黑夜,但却无法忘记你的脸。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爱你,有没有曾在你日记里哭泣。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在意,在意这座城市的距离”邵登年却应和了起来,焦作愚一愣,挠了挠头,咧嘴一笑,也跟着将歌唱了下去。

    这一夜,两个难过的汉子在大鱼河唱了大半宿,互相指责着对方歌曲的俗气、装逼,偶尔沉默半晌,时而欢声笑语,而这之后,这俩人各自天涯,几乎没再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