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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卖田还债 二妈殒命(第3/4页)

    着日头做,太阳还是落山了,水珍说:“二妈,明天再来吧!”“你把竹篓、水壶挑回去,我把这几圈耕了就回来,”半头观音二奶奶边说边赶牛耕田。最后的一犁耕完,半头观音二奶奶喝住牛,解开系轭的草牵,拿起轭头向后卸时,牛猛地向前一冲,牛肩带着轭头、铲头从二脚背上划过去了,她顿时觉得疼痛钻心,用水洗了,有一寸多长的一道血口子,仍背着犁、赶着牛,一步一跛地回了家,系好牛,说:“大姐、水珍,这头牛有个怪特性,卸轭时要从它的头部下,千万不能从后头卸轭的。我今天不知道,提了轭头从后头下,它猛地向前一冲,铲头划破了我的脚。”草标大奶奶端来菜油灯一看,“妈耶!这大的伤口,血淋淋的,我送你去药铺看看。”“我的命贱,不要紧的,”半头观音二奶奶淡淡地一笑,回答。疼,火辣火烧的疼,她忍着。大奶奶说:“望财,你去药铺买点药回,二妈被铲头割了。”钱望财躺在床上,嘟哝道:“吵得烦死人,你们去不到?黑灯瞎火的,叫我怎么去?打轿子我都懒得去呢!”说完,打了一个哈欠,又睡觉去了。“不要紧的,我们吃饭,明天还有事的。”半头观音二奶奶从香炉碗里抓下一点香灰,塞进伤口,用布片片包扎了。水珍把牛喂了,夹了一把青草到牛栏里把牛系好,回家看见了二妈脚上的伤口和地上的血,说:“二妈,我送您去药铺看看,伤得不轻啊!”“不要紧的。”“不,我去抓药回,”说完一溜小跑去药铺买回了药,重新清洗伤口,敷上药,包扎好,一家人才入睡。真正是太累、太累了。第二天,水珍打耖子,半头观音二奶奶教了驾牛时上轭、下轭的方法以及特别在下轭时要拿起轭头从牛的角、头部放下来,让牛走出轭头牵绳的关键,讲了打耖子的要领,遇到土垈高的地方时,将耖子的扶杠向后稍微向后一拉,低凹处时,将扶杠向前稍微一推,这样就能将田耖平。水珍一一点头,忙起来像小伙子一般。水田埂是必需做软脚的,就是将靠下坎田埂边的泥土用犁反复拖几道,把泥拖融,一人在水田里掌“光报子”,一人在田埂上拉,把融泥拉在田埂边,沉淀后向上转,做成一道软脚,防止漏水。半头观音二奶奶跛着脚,仍愁着软脚没有做,便向儿子开口,说:“望财,你起来帮忙做一下田脚,你掌光报子,我拉。”“我不会。”“不会,我教你嘛!”“二妈,你又不是不晓得我的,过去我家有长工,我连话都懒得跟他们说一句;现在你要我下田做活,你冇想想,那是我做的活吗?!宁可不吃,我也不会去做的。”他愤怒地盯了二妈一眼,睡觉去了。半头观音二奶奶去邻家借来达报,一下一下把泥拉倒田埂边。一个星期的忙碌,加上已出嫁的女儿们回家帮忙扯秧、挑秧、插秧,十亩水田插上了秧苗,远远望去,大地如披上了绿装的新娘,带着主人的血水和汗水,长着希望。半头观音二脚一直肿到了大胯,高烧不退,水珍把牛牵到门前的禾场上,草标大奶奶搬来凳子,扶半头观音二奶奶爬上凳子,再爬上牛背,水珍牵着牛向药铺走去。医生看了,说:“病得很重,我这里难得治好,还是去县医院诊吧。”水珍牵着牛,把半头观音二奶奶驮到县立医院,医生听诊了一会,留下住院,打退烧针、服药。半头观音二奶奶连病床也不能下了,是水珍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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