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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大妈寻短见 水珍回故乡(第3/6页)

    人又漂亮,才四十多岁年纪,实际上只看得三十多岁,要是有人买下她,吊个把秋葫芦——生个幺儿子不是稀奇!”人们谈笑着,“买得。”“确确实实买得。”“你家水珍卖不卖?多点钱我也要,”一位四十多岁露着一口被烟熏黄了牙的赌徒问。钱大少爷摇摇头,“她,不能卖。”“为什么?”“卖了她,我将会没有饭吃了”,钱大少爷如三岁的小孩吐出真言。宝盒“叮当”,一宝赶着一宝地摇;时钟“嘀嗒”,一秒接一秒地过,钱望财大声疾呼——“本大少爷将老妈卖了,十八块银元。”见他卖娘心切,有个六十岁的老光棍回答说:“请少爷立下字据,我愿买下为妻。”于是钱望财写了字据,赌场户主做了中人,都签字画押,老光棍将十八块银元交给了钱大少爷,揣了字据。老天爷不佑输红了眼的赌徒,赌客们不为卖娘的钱望财大少爷捐钱。十八块银元要是丢进水里还有一点响声,押在赌桌上,一支烟的功夫都没有,便伙入了众多的银元中在桌上桌下亮亮,在赌徒的荷包中流转,不知道流入了谁人的腰包,只有一个地方是只赢不输的,那就是桌上装头钱的钱罐。钱望财的心中翻着苦水回到家中茅棚睡下,骄阳晒得狗子伸着舌头在床脚下一闪一闪流着涎,草标大奶奶、水珍戴着斗笠、挎着竹篓在田里寻稗,稻子金黄一片,收获的季节到了,这是她们共同劳动的果实,是半头观音二奶奶用生命换来的,她们第一次亲手耕种,像呵护婴儿一般呵护着秧苗,望着它们成长,没有倒伏,也没有像“香签子”一般瘦瘦地立着,是微微靠、黄灿灿、沉甸甸的稻谷,多好的收成,多美的希望,从育秧到耕种,水珍全部亲手做了,再就是盼着收获。当铺老板雇请了二十四人抬着扳谷捅、挑着箩筐、口袋径直来到田里,割的割,扳的扳,挑的挑。水珍一见,慌忙向草标大奶奶报告,草标大奶奶颤巍巍地迈着小脚奔到田边,大声说:“你们青天白日,凭什么来抢我的谷?”当铺老板不慌不忙搜出字据,回答说:“你家少爷将田和谷早已当给我了!”说完抖了抖字据。“真有这事?走,我们一块去问少爷。”回到草棚里,喊醒少爷,钱大少爷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说:“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田,是我当的;谷是我当的。么样?谁个叫你没有钱给我的,我没有办法呢,只有当。”草标大奶奶坐在铺头,拉住宝贝儿子的手哭道:“我的心肝肉疼的儿子啊——那是养命的田呢!你当了,叫我们一家三口人怎样活呢?叫你凭什么娶媳妇呢?我的不晓得艰难困苦的儿啊!”“莫哭,莫哭,噢——,烦死人的。汉口人一分田都没得,他们吃香的喝辣的,过得还舒服些。你有好日子过的。”钱望财翻了个身,连一句话也懒得说,便睡去了。水珍傻了眼,跑到田边望望,望着亲手耕种的稻谷被人挑走了,流着眼泪,像被狗子咬疯了的,一会从草棚跑到田边,又从田边跑回草棚,见几个人抬着一顶小轿来到草棚,找草标大奶奶叙着,草标大奶奶一听,脸气得通红,带着杀气,喊:“望财——,你把老娘卖了?”“卖了,么样?”钱望财翻身坐起来回答:“谁个叫你没钱的,不卖你有什么办法?”草标大奶奶倒在地上,说不出声,一口气怎么也吸不进去,水珍慌了,俯下身子口对着口吹气,她坐起来,指着钱望财骂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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