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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澄江一道月分明(下)(第3/4页)

    妾柳氏的手上摘下来的。长姊怕三妹你伤心,还不让我说。”玉隐胸口起伏不定,“三妹忘了从前么?今rì你这一步出去,便是叛族叛家,明rì甄家就会成为京城里最大的笑话!”

    玉姚停止了挣扎,静静怔在那里,如遭雷击,神sè恍惚。玉隐虽情急之下口不择言,然而也是实情,眼见玉姚这个样子,也不免着了慌,忙唤道:“三妹。”

    玉姚紧紧攥着那枚多宝戒指,似要把它捏碎了一般,“二姐,真是在别的女子手上摘下的么?”

    玉隐长叹一声,“柳氏是他第八房妾室。”她握住玉姚的手,“二妹,真的不值得。”

    良久,玉姚轻轻“哦”了一声,那声音淡薄如雾,“我再不会记得这个人了。”她的声音那样轻,仿佛不在人间一般,却是那样决绝。说罢,转身向内室走去。她的步履有些摇晃,似缥缈无依的一缕轻烟,旋即消失在屏风后。

    玉隐抓着我的手心,颇有自责之sè,悔道:“是我急躁了。”

    我安慰地拍一拍她的手,柔和道:“你只是说了我不敢说的话罢了,且你是她姐姐才肯对她说这样的话。”

    玉隐了然地点头,“长姊回去歇歇罢,等下敬妃要来报这个月的账目。我也要回去了。”

    我微微颔首,“我会让花宜好好看着她,咱们姐妹几个,玉姚从前是最省心的,如今却最让我担心。”

    玉姚的生活重新回到那种心如枯井波澜不惊的rì子。管溪的死,彻底使她的世界失去了颜sè,喜悦的颜sè,悲伤的颜sè,统统不见了。我疑心她的世界其实只剩下了黑白二sè,而回答我的,只有平静的木鱼声。

    管文鸳的死像一瓢冰水“豁啦”浇进后宫这一锅沸腾不息的滚油里,突然几rì内,所有争风吃醋的妃嫔全消停了下来,静静体会她的死带来的一切意味深长与yù言又止。而激起后宫中又一轮关注的,是昭媛安陵容为他父亲的哭求。

    管氏一族的覆灭使玄凌有心整饬官员,而安比槐搜刮的八十余万两白银及十数处良田美宅,便是从这一次的彻查中被人告发出来的。

    吕昭容带了淑和在我处,淑和看着几个弟妹十分喜欢,笑语天真。我在廊下逗着一只白羽鹦哥,吕昭容笑道:“你只看那只鸟儿,毛sè倒是雪白,不知落在昭媛父亲眼中,这只鹦哥会不会被他看成是银子打的。”

    “吕姐姐惯会笑话!”我折下一根吊兰的叶子逗鸟,“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何况安比槐是国丈,可是皇上的老丈人呢。八十万两白银算什么!”

    吕昭容掩口笑道:“他倒是肯当自己是国丈呢。那皇后的父亲算什么!只怕这国丈也是他自封的,哄傻子罢了。”

    “若没有傻子,谁给他送银子房子?女儿得宠最要紧,谁管他真国丈还假国丈呢。”

    吕昭容起身过来,捋一捋鸟羽,“皇上可没把他当国丈,照样废了官职关押起来。正在管氏一族那些事的气头上呢,谁让安比槐一脑袋碰过来。他那知府又是皇上看安氏的面子才升的,安比槐倒好,也不珍惜这点恩赐,反而胡作非为的,不是打皇上的耳光叫人看笑话么?皇上的xìng子怎么受得了。”她笑着给镀金鸟笼的架子上添了点玉米,“听说安氏跪在仪元殿外脱簪待罪两天了,她倒也不像管文鸳似的嚷嚷,只是一味地哭。这外头的天气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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