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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指典故和譬喻。典故用得好的,譬喻用得好
的,他才选在他的书里。这种作品好像各种乐器,“并为入耳之娱”;好像各种
绣衣,“俱为悦目之玩”。这是“文”,和经、子、史及“辞”的作用不同,性
质自异。后来梁元帝又说:“吟咏风谣,流连哀思者谓之文”,“文者,惟须绮
縠纷披,宫徵靡曼,唇吻遒会,情灵摇荡。”21这就说,用典入,有对偶、
谐声调的抒情作品才叫作“文”呢。这种“文”大体上专指诗赋和骈体而言;但
应用的骈体如章奏等,却不算里在里头。汉代本已称诗赋为“文”,而以“文辞”
或“文章”称记言、记事之作。骈体原也是些记言、记事之作,这时候却被提出
一部分来,与诗赋并列在“文”的尊称之下,真是“附庸蔚为大国”了。
这时有两种新文体的发展。一是佛典的翻译,一是群经义疏。佛典翻译从前
不是太直,便是太华;太直的不好懂,太华的简直是魏、晋人讲老、庄之学的文
字,不见新义。这些译笔都不能作到“达”的地步。东晋时候,后秦主姚兴聘龟
滋僧鸠摩罗什为国师,主持译事。他兼通华语及西域语,所译诸书,一面曲从华
语,一面不失本旨。他的译笔可也不完全华化,往往有“天然西域之语趣”22
;他介绍的的“西域之语趣”是华语所能容纳的,所以觉得“天然”。新文体这
样成立在他的手里。但他的翻译虽能“达”,却还不能尽“信”;他对原文是不
太忠实的。到了唐代的玄奘,更求精确,才能“信”、“达”兼尽,集佛典翻译
的大成。这种新文体一面增扩了国语的词汇,也增扩了国语的句式。词汇的增扩,
影响最大而易见,如现在口语里还用着的“因果”、“忏悔”、“刹那”等词,
便都是佛典的译语。句式的增扩,直接的影响比较小些,但像文言里常用的“所
以者何”、“何以故”等也都是佛典的译语。另一面,这种文体是“组织的,解
剖的”23。这直接影响了佛教徒的注疏和“科分”之学2。间接影响了
一般解经和讲学的人。
演释古人的话的有“故”、“解”、“传”、“注”等。用故事来说明或补
充原文,叫作“故”。演释原来辞意,叫作“解”。但后来解释字句,也叫做
“故”或“解”的各种意义。如春秋左氏传补充故事,兼阐明春秋辞意。
公羊传、穀梁传只阐明春秋辞意用的是问答式的记言。易传
推演卦爻辞的意旨,也是铺排的记言。诗毛氏传解释字句,并给每篇诗作
小序,阐明辞意。“注”原只解释字句,但后来也有推演辞意、补充故事的。用
故事来说明或补充原文,以及一般的解释辞意、大抵明白易晓。春秋三传和
诗毛氏传阐明辞意,地是断章取义,甚至断句取义,所以支离破碎,无中生
有。注字句的本不该有大出入,但因对于辞意的见解不同,却取字义,也有各别
的标准。注辞意的出入更大。像王弼注周易,实在是发挥老、庄的哲学象注
庄子,更是藉了庄子发挥他自己的哲学。南北朝人作群经“义疏”,一
面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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